第06版:神滩晚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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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鸟巢

姜贻斌
 

那一面面淡黄色的墙壁上,竟然高高地悬挂着一只只鸟巢。

鸟巢不大,顶部呈三角形,酷似童话里的小房子,袖珍而精致。虽然没有漂亮的小姑娘在此出现,却有许多的鸟儿生活在这里。鸟们窝在鸟巢里,不时地伸出好奇的脑袋,用滴溜溜的小眼睛望着下面流动的人们。当然,也有见怪不怪的目光,那肯定是一只已有阅历的鸟吧?

其实,鸟们应该归于山林,那里天地开阔,更适合生存,它们却愿意在这种鸟巢里生活。在这里,它们仍然可以自由飞翔,鸟巢还能够给它们遮风挡雨,能够防止毒蛇野物的频频侵袭。在这里,它们有水喝,不远处,便是一口水塘。想吃果子吗?鸟巢下面就有杨梅,就有李子,还有各种果实。杨梅和李子的表面,留下了鸟们辛勤啄过的痕迹。当然啰,大柚子以及凉粉果,估计不是它们的所爱了。它们可以在这些高高矮矮的树上,嬉戏玩耍,可以放开喉咙歌唱,可以谈情说爱,或繁衍后代。若是累了,便飞入鸟巢歇息。

我看见一只小鸟蹲在鸟巢门口,目光四顾,那肯定是在盼望妈妈快点回来,叼来食物填充饥饿的肚子。是的,小鸟一定是饿坏了,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不断地呼唤着它的妈妈,希望妈妈早点听见。我饶有兴趣地仰望它,它的叫声,居然也让我在不停地寻找它的妈妈。它的妈妈哪里去了呢?难道忘记鸟巢里的崽崽了吗?

这时候,一只大鸟终于出现了。嘴里叼着一条虫子,飞快地冲到那个鸟巢门口,竟然在空中扇动起翅膀,像直升机,然后,稳稳地把虫子准确地送进小鸟嘴里。至此,小鸟又叽叽喳喳地叫起来,那显然是一种满足的声音。

在另一个鸟巢的门口,有两只小鸟在吵架,或许是都想霸占小门,以便能够宽松地观望外面的风景吧,居然互不相让。先是用翅膀扑打着对方,然后,战火逐渐升级,竟然动用各自的喙,动用这个尖利的武器,向对方频频进攻。顿时,便啄出一片惊叫声来。时而呢,有失败的声音,时而呢,又有胜利的欢呼声,几乎看不出谁胜谁负。正在这难分胜负之时,却见一只大鸟从空中直冲而下,很愤怒的样子,对着两只小鸟猛叫,那是在责骂,在怒吼,似乎在说,你们看见我不在这里,为什么就要相互吵架呢?为什么闹不团结呢?你们折腾得还不够吗?哎呀,真是气死老娘了,你们把这个世界搞得没有一点安宁……两只小鸟挨了骂,不敢吱声了,乖乖地栽下脑壳,似乎明白自己错了。然后,又抬起头来,可怜地看着大鸟,流露出请求宽恕的目光。

我居然一个鸟巢一个鸟巢地仰看。有的鸟巢,不知是否有鸟伏在里面,小门显得很空洞。有的鸟巢,则有小鸟蹲在门口俯瞰我们。其实,我在细数着这些鸟巢。在慢慢地细数中,我感觉到了雨滴的温暖,还有返回到儿时的梦幻。

在这些墙壁上,竟然悬挂着二百六十个鸟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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