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神滩晚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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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与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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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2019年6月12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母亲与腊肉

颜复叶
 

父亲没什么嗜好,只是每餐那么一大半杯酒而已。但父亲在喝酒时必定要有下酒菜,他最喜欢的是腊肉。因为腊肉不像扣肉那么油腻,一口咬下去油水必往嘴外直冒。腊肉亮堂堂、脆生生的,吃下使人食欲大增。父亲吃腊肉有点与众不同,别人总是忙着一口一口地接着吃,而父亲却慢慢地将肉放在嘴里,慢条斯理地嚼着。他总是觉得这样越嚼越有味,嘴里还发出“咂吧咂吧”的声音。

我家的过年猪一般都喂到三百多斤,杀了猪后从不卖出一点肉,母亲很快就将猪肉分割得一干二净,至少有六十斤肉做腊肉是雷打不动的。也许有人要问,你家腊肉做多了,在气温高的情况下就不怕腊肉变味吗?这个不用担心,我家里有的是柴,因为我父亲是个木匠,所以天天是烧火的。而肉放在烧柴火的灶上熏着,是绝对不会变得有异味的。我母亲更是个办法多的人,她在厨房里的柴火灶上空并排着吊着两根长长的大木棍,肉就挂在两根大木棍上。

做腊肉也要有点经验,不然的话做的腊肉是不会好吃的。我多次目睹母亲做腊肉,她的做法很简单,并不复杂。首先,选好一些半精半肥的肉,然后将这些肉一斤一块地切好,最好是切成长条条。切好肉后将肉放在一个大木盆或铁盆里,倒上放有盐的米酒,米酒与盐适量。再在盆里倒上些生抽,最后用手把肉都均匀地涂上米酒盐生抽,两天后盆里的肉可以挂在木棍上。木棍下的灶台,生火时也有一定的技巧。生火时不要搞得黑烟直冒,这样会对挂着的肉有影响,也就是以后吃腊肉时会有股很大的火烟味。

挂在灶台上的肉一般只一个多月便变得黑糊糊的,像块长木炭。许多人心里都会怀疑肉这么熏黑的会好吃吗?我曾经在《礼记·学记》里看到这么一句话:“虽有佳肴,弗食不知其旨也;虽有至道,弗学不知其善也。”即使是好饭好菜,当然不去品尝就不知道其味的鲜美。腊肉也是如此,它不要太多的烹调佐料,只加上适量的水煮熟再放些辣椒便可。如在腊肉里加些什么菜煮熟也同样好吃,反正腊肉是香喷喷的,吃了第一块就想接着吃第二块。

从灶台上取下挂着的腊肉要洗去其一身黑烟渍这是个麻烦事,洗腊肉多了的人就琢磨出不少方法。他们就觉得洗腊肉容易,也很简单。我母亲的洗法是这样的,她先用黑抹布清洗一遍腊肉,再将腊肉倒上点洗洁精,用钢丝球擦洗。最后用清水冲洗腊肉,这样就使腊肉洗得干干净净,一点黑烟渍也没有。

也许我母亲煮腊肉这道菜做多了,她越发做得格外好吃,我吃她做的这道菜总觉得是一种享受。我曾问过母亲,煮腊肉有什么诀窍吗?母亲告诉我,诀窍是没有,只是要注意煮腊肉时间的长短与火候,一般是猛火煮10分钟,然后在文火煮5分钟。我也是个爱煮菜的人,但是在做这道菜时总觉得与母亲做的比起来,还差那么一丁点。这个时候我就想起人们常讲的那句话,“做到老学到老,还有三分没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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