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神滩晚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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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2019年5月15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让 座(小小说)

周志斌
 

早上班高峰时段,一辆28路公交车内被一些上班族、大妈和学生挤得水泄不通,过道上都站满了人。站立的乘客手拉着扶手,随着公交车行进的颠簸,步调一致地前后左右摇晃,不禁让人想起山洞里倒悬的蝙蝠。

车停靠资源社区站时,司机特许一位老大爷从后门上了车。他头发斑白,皱纹满面,背有些佝偻。老大爷拄着拐杖,颤巍巍地挤到车后三排的座位中间,右手攀着一座位靠背站着,感觉有些吃力。

“哪位年轻人请行行好,给刚上来的老人家让个座!”开车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司机,她边将车开上中间的行车道,边大声请求。

坐在老人旁边座位上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少妇,她前后左右看看,发觉后座有两名男青年,明显比她更年轻,也就继续端正身子,打开手机认真看了起来。

后座的两名男青年,一名看起来三十多岁,戴着眼镜,公司白领模样。他扭头看看周围其他人,见到身边一名小伙子手里握着一根短塑料棍子,只有二十多岁模样,心想:“这个人比我年轻,司机不会只针对我吧!”于是假装拿起手机接电话,说话的声音车内清晰可闻。

“现在的活雷锋真是越来越少了!”见无人让座,前排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妈调侃道。

“就是就是,世风不古,比不上毛主席时代了!”几名年纪跟她相仿的随口附和。

“没人让座是吧?今天这车我不开了,谁也别想走!”司机高声请求几次,见大家没有让座的意思,将车靠边一停。由于刹车有些急促,老人身子往前一倾,差点摔倒。

“没搞错吧!上班迟到可是要罚款的!”“脑子有病吧,马上开!再不开我投诉你……”一时间车内咒骂声、抱怨声此起彼伏,像煮沸的粥开了锅。

“大爷,您坐我这儿吧!”一声洪亮清晰的男中音此时在车内响起,几十双眼睛“刷”地投向声音的发出者——坐在右后座靠窗的那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只见他将手里短棍子用力一拉,居然拉成了四五节长的一根棍子,原来是一根可以收缩的拐杖。他右手撑着拐杖站了起来,吃力地从邻座男青年的双腿与前排座位靠背的空隙里挤出来,一瘸一瘸地挪往车后两排座位的中间位置。他显然是一名腿脚有毛病的残疾人!

公交车内顿时安静下来,只有车窗外的行人匆匆、车水马龙依然在诉说着这个世界的繁华与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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