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神滩晚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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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林目清
一些有翅膀的灵物(组诗)
色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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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林目清

刘群力
 

初识林目清,是在县作协的一个饭局。作协主席林涛指着一个脸圆圆的,衣着朴素的中年男人,郑重向我介绍:“这个是木匠,伟大的爱情诗人,环球诗人,很有名气!”

果然,喝酒的时候,他真有大诗人李白先生的特质。他先是拿小盏,一小盏一小盏地同兄弟姐妹们挨个敬酒!话说得很客气。敬了一轮酒后,他说话的声音就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神气,喝酒用的小盏子,很自然地换成了大杯。几大杯下来,脸越来越红,眼睛越来越红,身子开始有点飘。听说,他有点飘的时候,诗意便来了,就开始幻想美女,开始写爱情诗。传言他的很多灵感都来自酒后,来自他酒后幻想同美女谈一场情意绵绵、惊天动地的恋爱。

特殊的人物通常有特殊的表现,正因为他的与众不同,就那一餐饭,我便记住了这个木匠,伟大的爱情诗人。至于说他是“木匠”,看他的衣着打扮,我以为木匠是他的正当职业,会动刀子,斧头和刨子,干木匠活,后来才知道他是图书馆馆长。

市作协副主席周伟说,他最佩服的人就是木匠,一写爱情诗就不歇火,而且这一把火一烧就是三十多年。周伟说,写爱情诗容易,写三十年爱情诗,从年轻时开始写,写到五十多岁还在写爱情诗真的不容易。听了周伟的话,我内心自叹不如,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怀疑人生。我好歹也比他小十来岁,怎么就没点浪漫的想法了?难道我早衰了?每每想想有点诗意的句子,也是“我的心里长满了草,荒芜了整个世界”。

接触林目清,也是因为他的爱情诗。虽然我的年纪老大不小了,但在文学上还是个新人。他呢,很热心,喜欢帮助提携新人。他送了我两本他的诗集,希望我能像他一样,成为一个伟大的爱情诗人。可惜本人愚钝,缺少写爱情诗的特质,甚至缺少成为诗人的特质。但感觉不能辜负了他的好意,只得给他的成名作《心尖上的花蕊》这本诗集写了一篇评论,这是我第一次写诗集评论,后来还有幸能在《湖南日报》上发表。

一千个人有一千种不同的爱情,林目清的爱情是从一朵桃花开始的。他的爱情诗,相当一部分是他个人真实的生命体验。我想,写这么多爱情诗,要谈多少恋爱啊!他的一些诗画面感非常强,可以让读者想象出诗中的情景。他在诗中把内心的情感描写得惟妙惟肖,让读者内心产生强烈的共鸣。以致于一些他的诗集的读者,后来也成了爱情诗人。可以说,林目清的爱情诗是写得非常成功的。

或许是羡慕嫉妒恨吧!看他这么大年纪了,还能一天写几首爱情诗。在慢慢混熟了后,我开始抗议他写爱情诗,我同他说,你可不可以不写爱情诗?多一些对生活和生命的思考,写写其他的东西。当然,对于我的抗议,他心里肯定是不高兴的。没醉的时候,他假装虚心接受,酒后他就朝我发脾气了。当然,对于他酒后的话语,我全部当成是天上的云,在我不经意间全飘过去了。

不高兴归不高兴,后来他确实开始不全写爱情诗了。而且很明显,他的诗歌在今年又更上了一层楼,他超越了自己。很多诗人,写几年后便不再写了,因为要写诗,得先生活,得写出不一样的生命体验。很多诗人他们不再写的原因主要是写无可写,遭遇了诗歌瓶颈,不能超越自己。但是,林目清他做到了,在写诗三十多年后,实现了再一次突破。这种感觉很像武侠剧里面的那些江湖高手,功力又增了一成。

他最新的一组诗,《一些有翅膀的灵物》,看后让我自叹不如,觉得自己的诗要写到他这个水平不知要多少年。他的诗想象力丰富,一些出奇不意的比喻和想象和遣词造句让我心里一惊一乍的。

他的诗歌《大公鸡》,“头顶一抹晨光,叫声灿烂得像太阳/一声‘光光王’/把天空与原野拉得高远/空旷且光亮”。诗歌技艺运用自如,不露声色。这几句很自然地在诗中进行了触觉到视觉,听觉到视觉的转换。早晨的公鸡,晨光、太阳这些意象,用出奇不意的想象和语言,打开了一个生动活泼的画面,让读者心里惊讶佩服。“脚杆和脖颈的长度/加起来正好等于它的高傲”,“它飞上村中石凳的一刹那/时光一转动/一天的时间将被它/分为三步走而度过。”这一连串出奇不意的比喻和想象,让人心惊肉跳。可以说,这几句每一句都是让此诗加分的金句。整个诗歌有篇有句,将一只大公鸡活生生地展现在读者面前,让人憧憬拥有大公鸡的美好村庄,唯美,生动!

他这组诗里《乌鸦》,“老被残留的一片夜叼着/不松口/让人看到夜,不逝的恐怖/你命里带黑,被人称为乌鸦”。他的诗歌《一只鸟》“一只鸟,在冰冷的月牙上絮窝/冰洁的星,是自己梦里/唯一可啄食的食粮”……被残留的夜叼着不松口,命里带黑,在冰冷的月牙上絮窝,星是唯一可啄的粮食,都是一些让人惊讶的想象、比喻和造句。

周伟说,林目清能写三十年爱情诗不容易。我要说,林目清的诗能在三十年后再一次超越不容易,恭喜林目清先生,诚意祝贺林目清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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