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神滩晚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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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一条乡愁路回家
冬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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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一条乡愁路回家

杨松华
 

年关将至,在外的游子们历经一年的漂流,心累了、脚酸了、胳膊伸出去也绵软无力了,手中屏幕跳出的一行日期让心为之一震:啊!快到过年了。过年了,又可以顺一条乡愁路回家。

小中是我的一位微信网友,家在汕头,他却远在青海工作。我隔着一层屏幕问他:“这个春节回家乡汕头吗?”他说,回!一定要回。他这一年来最想念的就是家乡汕头老城的小吃:广场老牌豆花、红粿、蚝烙、普宁炸豆腐、鲎粿、鼠壳粿、韭菜粿……这些小吃溶化人在异乡的记忆里,捋捋都是水,他现在真想一脚跨到家乡,将那些小吃每样尝一口,吃上一碗。

他说,广场豆花最大的特点是黄豆下得多,够硬!放多久都是那么结实,不像别的豆花,隔了太久就变成一碗水了。他说,鼠壳粿颜色深绿,柔软香甜,散发着天然鼠曲草的清香,每年农历十二月二十四日至翌年元宵,家家户户都要制鼠壳粿,是他们潮汕餐桌上常见的小食佳品。他每次回家过年,阿妈都要做好多鼠壳粿他吃……

我似乎能听到他那边欢快敲击键盘的啪啪响,一条条长短不一的消息迅速占满屏幕,这些存于他心头的私属味道,是引诱他归乡的“元凶”。这个春节,他要顺一条美食的乡愁路回家过年。

大盛是我新结交的朋友,那天我在大街上看见他问:“这个春节回家乡吗?”他说回!高中就离开家乡,家乡对他而言,是一个心灵归宿。平常日子他工作忙,极少回家。只有到了春节,他才有机会回去,看一看熟悉的山水、田野。虽说家乡经济欠发达,但也有好处,那就是老村庄、老巷子、老建筑还在,亲切感油然而生。家乡浓浓的年味,春节期间家族之间的独特活动,令人难忘,人虽然在异乡,但总能感受到那些年味的召唤!

跟大盛交谈时,我站在街头寒风中瑟瑟发抖,大盛却像一株春意盎然的乡村水塘边的杨柳,满面红光,丝絮飘荡。原来这个春节,他要顺一条记忆中独特的乡愁路回家。

老龚,我的老乡,中国第一代农民工,年轻时开始出外闯荡,如今六十有二的他还远在浙江余姚一个建筑工地上做工。掐指算算,离家快四十个年头。还记得那些年我漂泊在浙江余姚打工,有幸和这位老乡在异乡的街头相遇,成为老乡加好友。我俩一有机会就聚在一起,当然谈的话题尽是我们共同的家乡。老龚总念叨他老母亲腌的酸菜好吃,他在家乡的老妻做的年粑、米糖、豆粑好吃。那些年,返城的老龚的背包里揣满了这些家乡风味吃食。

乡愁是什么?就是你离开了一个地方后还很想念这个地方。想念这个地方的一山一水、一村一舍、一鸡一狗;想念这个地方的一点点变化、独特风物、趣味节俗;想念父母还在、长辈亲人还在、老父在野外地里匍匐割草、小妹在自家院墙边踢毽子……在外愈久,乡愁愈浓,那些离开家乡的人儿,就会常在异乡的夜晚生发思念。年关即到,给千万游子找到了归乡的幸福理由,心儿像云儿一样早已回家。家在心里,在那个远方,再平淡的老家,都有几个暖心的地方值得你念叨,顺一条属于自己的乡愁路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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