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神滩晚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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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上添花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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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上添花的朋友

李晓
 

人到中年,对朋友有了更宽容的理解。我们交往的大多数朋友,其实就是锦上添花,如果你遇到了人生的艰难时分,能够雪中送炭的朋友,就更好了。但一般情况下,不要去苛求。

交往朋友,也好比一棵树与一棵树的距离,不相求根与根扎在一起,但树上开出的花,彼此辉映着,不要去问花期有多长。

朋友的“朋”,是两个月亮平行组成的,这其实已经完美地诠释了朋友的美好含义。两弯月亮,她们平行行走,不求一起,但在天边相互凝望。一个天空有两个月亮,这在现实中当然是不可能的。而作为朋友的月亮,像双兔一样在天空中行走,是完全可以的。

朋友相处,时空的距离,会产生思念与牵挂的美。这种思念,便是在岁月里升起的雾。白雾茫茫的在水一方,不是才有对佳人的翘首相望吗?朋友也如是。在我老家,两口子吵闹过后,便有一老太婆摇摇晃晃地走来相劝,牙齿也有咬穿舌头的时候哩,床头打架床尾和呗。只一句话,两口子便和好如初。朋友之间相处时产生的裂隙,不也是这样的吗?

然而,也有牙齿把舌头狠狠地咬烂,从此不相往来的事情。一些朋友之间,因为利益的冲突,因为脆弱的心灵土壤,相处时产生了罅隙,分道扬镳,甚至恶语相向,反目成仇,这样的事情的确让人伤感。

很多文字里,把朋友之间的关系比作水、酒、茶。水,君子之交。酒,肝胆相照。茶,缕缕飘香。然而,我对这三种关系,都不太认同。

在君子之交的淡如水里,我很难想像,分别了太多日子后,那种朋友之情还会鲜活如初,还会一见如故。我有一个朋友,分别了10多年,再见面时,一起喝茶,他却总是用手捂住打呵欠的嘴,我的心顿时就凉了。在朋友之间的酒肉喧哗里,我也看见过太多的信誓旦旦,可一旦酒醒,烟消云散。记得有一回酒酣之际,我对一个显得豪情的朋友说:“你明天帮我扛一个煤气罐上楼吧。”他一把拍住了我的肩膀大叫道:“我包了,上二十楼,扛十个,也没事儿!”第二天给他打电话,他居然说马上要上飞机了。朋友如茶,我当然喜欢茶香一样的友情飘散在岁月里。然而,我又总觉得这种香气的浓淡,是不好把握的。太浓了,就像化妆品。太淡了,就无形无味,我更不喜欢往滤净了的茶叶里不断添水、

一个男人,骑着一个大棚车独自去漂泊,他的一个朋友也想随他一同去流浪。男人拿出一个小罐子告诉他,那里面装着他心爱妻子的骨灰。他劝朋友:“你有家啊,有家的人还是别到外面去漂泊。”他的朋友一下哭了,也终于知道了漂泊的味儿。所以我常常想起一些古人,在交通极不发达的情况下,他们徒步或者骑马去见一个朋友时的心情,翻越关山万重,涉过河流无数,他们沉默或者是訇然洞开的心灵之门,该是怀着多么饱满的幸福和隐秘的喜悦啊。

这些年,朋友们在季节的风中来来去去,沉沉浮浮,就像这天色一样黑了又亮,亮了又黑。我知道,这些朋友在我的生命里,就像这树与花的相守。长久一些的朋友,是树与树的守望,长在不同的地方,根与根无须相连,但叶子在风中的响动彼此都能够听见,并远远地颔首致意。短暂一些的朋友,就像那树上开出的花,是一个季节的事儿。有的花很浅色,但香透了整个季节。有的花开得很艳,但其实没有多大的香味儿,像塑料花一样。

我的乡下,一棵生长了100多年的黄葛树,它盘踞在山冈上,四周再也没有一棵这样的大树陪它一同生长了。望着那棵沧桑的树,一种无言的孤独,便会将我深深的浸透。

锦上添花的朋友,不求地久天长,只愿曾经隔空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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