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敏之这么一吵，老师们都跑到教导处来查卷子。小余无法应付，打开柜子，任凭老师翻看。老师们将有问题的试卷抽出来，一年级有个班漏掉了十个学生的作文没记分，统错记错分数的试卷无数，少则错几分，多则几十分。老师们拿着错误的试卷纷纷去找王松讨说法。王松把手一扬，斩钉截铁地说：“将错就错，一个也不改。”王松朝小余发脾气，责备他不该将试卷拿出来，锁在柜子里，即使错误百出，也没有人知道，就等于没有错误，分数关系到老师的名誉和经济利益，哪个不当真？小余委屈地说，老师们硬要看，他又不是领导，如何挡得住？

老师们对王松的态度极为不满，骂他官没个鸡巴大派头却大得很，就一起来找刘承祖。刘承祖觉得这件事比较棘手，要老师们先别急，等他们行政商量后再定。等了一天，老师们再去问他时，他苦笑着摇头说：“去问关校长和王主任，我无可奉告。”老师们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结果了，大家就抱怨，这样的考试还有什么意义。老师们走后，徐运清来请刘承祖赴宴。他的语文得了二年级第一，肖美娥得了一年级数学第一，快乐器熏他们请客，肖美娥出钱在马头桥荣昌酒店摆了一席，关校长和王主任已经先走了。刘承祖推说身上不舒服。徐运清缠了好久，见刘承祖执意不去，也就罢了。临走时说：“等几天我做东，再请刘校长。”

刘少林英语倒数第一，他没感到怎么难堪，只是数学倒数第一的李灵芝，感到难以接受，她同王敏之说话时，眼圈也红了。王敏之安慰她说，考场上风云变幻，失误在所难免，何况这样的考试，水分太重，不能说明问题。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次考试排在后面，说明101班学生的基础差，等到明年升学考试——王敏之说着，把拳头缩起来，又猛地打出去。李灵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王敏之还提醒李灵芝，在今后教学中务必注意，启发式、智能型的知识传授，线条太粗，留下的空间太大，这些学生由于长期的应试教育，已习惯了那些填鸭式的，老师包办一切的教学常规，加上基础差，落下的功课多，所以常常是启而不发，费力不讨好，不用些蛮办法，可能行不通。李灵芝承认现实的残酷和无奈，两人讨论这个问题时，神情十分忧郁，认为如果这样搞下去，扭曲学生的人性，还不如不要什么鬼教育。

按照惯例，中考结束后，农村中小学要放几天假，收割晚稻。家里有责任田的老师，招呼一声，自然有许多学生自愿去帮忙。王敏之带唐诚、唐兵、肖秀梅、郭立文等几个同学到郑娟秀家去帮忙。

来到田边，郑娟秀选了把禾镰给王敏之说：“这把禾镰是最快的。”

“别糊弄我，割早稻时，你说风快，用起来却像木片，害我吃亏不小。”

“那是你自己挑的，怎么怨我了？还是你自己挑吧，不然，我又惹怪怪。”

王敏之拿了郑娟秀给他的那一把，右手拇指试了试锋芒，说：“就这把吧，勉勉强强，你们的肯定都比我的快。”

大家都把禾镰递过来，让他选。王敏之说“不选了，等会我割赢了，免得你们说便宜话，是老师的刀快，不算。”

大家笑起来，说老师的弯弯话水平太高，他们答不上。

开始割禾了，郑娟秀冲王敏之笑了一下说：“老师可不要掉队啊。”

“让事实说话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