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邵东籍作家谢永华是老同学。她的文章别具一格,有青藏高原的清冽气息。
她的散文集《理塘纪事》,由著名作家姜贻斌作序。该序挥笔潇洒,一气呵成,给本书增色不少。理塘,位于四川省,有“高原明珠”之称。
第一篇《那一夜》中写:“阳光淡淡地照在雪山上,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中含有温暖的味道。”“淡淡”一词用得极好,把冬日阳光的“慵懒”描绘得纤毫毕现。光芒中含有温暖的味道,味道,应该是酸甜苦辣咸,怎么又说是温暖的呢?但就是这种“通感”,让人身临其境,真是妙不可言!
再看:“那一座座大山,在我眼前一一掠过,有的像包子,有的像馒头,甚至,还像一晃而过的童年。”著名作家阎真曾经说过,好比喻,一要新,二要奇。人到了一定年龄,仿佛觉得童年如昨,自己还是以前那个懵懂少年!“那一座座大山……像一晃而过的童年”,就是难得的好比喻。
还有:“如果站在车顶上,说不定能抚摸到令人心醉的天空,抚摸那种蓝色,抚摸那种辽阔。”蓝色,辽阔,能够抚摸吗?只能感受!通感的应用,在谢永华笔下得心应手。
往下翻,又见《骑白马的央金》,里面有句话,让人拍案称奇!“她的笑,是格桑花般的笑,含有五颜六色的味道。”五颜六色的味道,看到这句话,读者真想捂住嘴巴,学学岳云鹏,惊曰:“我的天啊!”味道还有五颜六色的吗?但是这个五颜六色,确实用得好,把央金灿烂的笑描写得如在读者眼前。格桑花是青藏高原的代表植物,寓意着幸福。把笑比作花,平常之语。但后面那一句,就像一个女高音,经过铺垫,一下直入云霄,震撼读者!
央金后来怎么样,作者没有写明,但结尾有一句话:“从此以后,我也不明白是为什么,我再也没有见到骑白马的央金了。”其实,读者对央金的下落是心知肚明的。艺术需要留白,散文自然不例外。模糊,不确定,比清晰和确定,更有魅力。这个结尾,引起读者无尽遐想。
再读《高原上的女人》:“秀姑轻轻松松的两个‘嘛’字,竟然把我梗住了。”这个梗字,就像“僧敲月下门”中的那个敲字一样,绝妙!后面还有一句:“有辱水格。”这是睿智的幽默,却又恰到好处,贴切无比。沈从文有句话:贴着人物写。进一步延伸,文章就要贴着事物写!
往下读,高原之风持续扑面而来,清新无比,却也让人回味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