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0月27日

●学林漫录

马少侨与杨相贤的师生情结

欧阳宗岩

解放初,马少侨先生任教武冈师范时有个洞口山门籍的学生杨相贤。由于各种原因,师生俩自武冈一别后再无音信往来。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的一天,杨相贤在《邵阳日报》上看到一篇报道,近八秩的马先生仍坚持身体锻炼、笔耕不辍,即想方设法搜寻马先生的通信地址。于是,四十余年未曾往来的师生俩在“绿色通道”上互诉起了衷肠,相互有了二十余封信函的交往。

杨相贤写给马先生的信函均未留存底稿,而马先生写给时近古稀、现已九旬的杨相贤的信函共存有25封,其中24封信,1张明信片。第一封信是1996年10月8日(信件所署时间,下同),最后那封为1999年12月9日,时间跨度3年余。

马先生年长杨相贤10岁,且为其教政治课5年,虽然杨称马为“恩师”,但马对杨的称呼却为“相贤学弟”,或“相贤老弟”,或“相贤贤弟”,而署名则多为“小兄马少侨”,或“小兄少侨”。由此可见马先生待人的礼数及为人的谦虚。

第十封信里,马指导杨相贤改撰对联、律诗。在第十八信里有马“遵嘱”拟撰的寿联一副,联曰:“相夫教子,含饴弄孙,七秩庆齐眉,庾岭梅花开五福;贤德为怀,良才是育,卌(xì,四十之意)年勤播种,校园艳色暖三春。”联语既嵌入了杨相贤夫妻俩的名字,又高度概括了杨的工作及幸福家庭,足见马先生深厚的联律功底。

从众多信函里我们得知,真正牵动两位师生的是有关蔡锷的一些史实。

马先生的第一封信开头是这样写的:“相贤学弟:来信及蔡锷佚文抄件均收到,谢谢。你为研究蔡锷提供了很好的资料,也为这次学术研讨会感谢你。”“蔡锷佚文”即蔡锷早年为其经师杨戊壬之祖父杨家善所写的《赞》(见《邵阳文史》第24辑)。

杨相贤古稀之时咋对文史生发了兴趣?因为蔡锷的经师杨戊壬是杨相贤叔祖……因此,杨与马先生一去一往的信函,主要内容就是围绕蔡锷出生地、中秀才前的启蒙、经馆老师,以及王太夫人籍贯、蔡锷夫人刘侠贞“妹代姊嫁”等问题的考证。

马先生自1996年9月左右接到杨的来信及同年11月14日亲赴山门“参观蔡锷学校,故居及祖坟”起开始构思《蔡锷故乡访逸录》(下称《访逸录》),至完成初稿、修改和发表,历时两年有余。这篇文章耗费了师生俩无以计数的心血劳动,更可见证马先生治史严谨的学者风范。

1996年11月28日马先生的第四封信第二段这样写道:“我这次到了蒋河桥,也到了山门。蒋河桥地方找不到蔡锷的遗物,听不到蔡锷的逸闻逸事,也察觉不到人们对蔡锷的出乎自然的感情。而山门,有祖先之墓,有读书私塾,有故居,有去世后一年改成的纪念馆,有映衬在人们脸上的深厚的感情……”然后告知:“我想写一篇有关锷的访问记,有些问题还需要你的帮助”,之后列举出需查证的问题。

同年12月18日第五封信里马先生即告知杨已完成初稿:“收到你们的资料后……得以完成《访逸录》初稿”,而后将所写的六个部分简要相告,再提出“还必须落实”的三个问题,然后将在山门参观武安宫后写的一首七律相告,诗云:“黄家桥畔武安宫,崛起中华一代雄。小小村童方总角,萧萧天马已行空。满阶衮服缘槐蚁,两跃滇池出水龙。八十年来兴废事,国魂已铸九州同。”

此后的十来封信就是对《访逸录》中存疑的问题提出补证。从信里可知,《访逸录》先后投寄了三家刊物,但皆久拖不刊,让马先生有些郁闷。直至写于1999年5月11日的第二十二封信中,才告知《访逸录》被删除了一大半刊出;从信中,我们还可得知马先生的《邵阳历史钩沉》一书即在此时着手辑录。

值得一提的是,蔡锷出生三四个月时,蔡锷父亲蔡正陵为其在现洞口县水东镇杨湾村大坝上岔路口所立的分路碑,于2001年5月16日因洪水冲垮尹大金房屋堡坎而得以出土。遗憾的是,马先生时虽在世,却已多病身衰,无力顾及。

(欧阳宗岩,任职于洞口县委组织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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