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开学了,我不得不从乡下回城。感觉日子简直是跳动的电表,步履匆匆。
坐在车上,依依不舍地与老家告别。看不见三五成群的鸡了,也看不见邻居家的大黑狗了……路旁的枇杷树硕果累累,似乎没有哪一年结这么多。当然,我也没有哪一年能在乡下待这么久。
趟过冰凉的河水,摘过酸甜的果子,想想一个半月后的暑假,感觉不满全被抛到了车子后面。在冷空气和晕车的共同作用下,我变得迷迷糊糊,但心里仍默念着一定要记得拿口罩。
多时没有享受领快递所带来的独有的兴奋感了,假期的其他快递全都堆积在学校的快递站。被挤压、被碰撞,然后还迟迟不能与我见面。我还不得不一次次为自己不能领快递而备感抱歉,但现在情况不同了。这个快递就放在我家楼下的店子里,我马上就可以拆开它了。
从乡下回城要三四十分钟,我也想了三四十分钟。车和平常一样开得很快,我闭着眼睛。但我的心跳告诉我,一路上车子并没有开开停停。车开到小区门口,父亲看出了我的心思,他要我把东西拿上去再来拿快递。后来,我站在楼梯口守着东西,父亲帮我去拿快递。
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过来了,但并不是父亲,后面这个也不是。我抬头望着天空,习惯性躲避路人打量的眼光。父亲回来了,不过是两手空空。我觉得肯定是有我的快递的,只是父亲没有找到。
我们把东西提上了楼,我在确定了快递上写的是我的名字后,询问了快递员。快递员很肯定地回复了我,他送到了,他甚至向我描述了当时的场景和放它的位置。我又下楼,重新一个一个地查看了所有的快递。没有,没有我的,仿佛我根本就没下过单买任何东西。前台的阿姨告诉我,这么多快递,顺手牵羊的人多了去了。一块五一个的口罩,二十个不过才三十块钱。它对我而言并不贵重,但我从来没想过有人会偷偷拿走它。
今天,我丢的仅仅只是一个快递——二十个口罩,我可以花钱重新再买。那个顺手牵羊的人,你丢的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