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老年,越来越追求简单宁静的生活,许多爱好渐渐疏离了,唯有对读书情有独钟。
读书,无外乎两种情况:为功利而读或以闲情读闲书。前者,目标明确,“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常常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于是,演绎出了“囊萤夜读”“盈雪苦读”“悬梁刺股”等感人的读书故事,读得苦,读得累;但一旦读书有成,就打通了通往荣华富贵的道路,换得的是衣锦还乡、高官厚禄。后一种读书,是为了“消闲”,几无功利,读来随性随情,却能培养一份真性情:养一份浩然之气,塑一种潇逸风范。世间真正的读书种子,得靠他们得以保留。
枕上有书气自闲,夜来读书心自宁。诗情若画意,字句都飘香,在美文佳句的文字世界里,仿佛置身于鸟语花香的花园,可以让心灵沐浴着馥郁的花香。文字的经络,绚烂了时光,唯美了光阴,宁静了身心。这一份宁静,足以慰藉尘世中的挣扎。这是一个可以排除外界干扰的时刻,与文字倾心对话,世间万物都无法干预这颗沉浸于书画王国的心。这一份与文字的倾心之恋,足以安抚红尘中喧嚣的时光。
夜晚是阅读的好时光,一边在文字中行走,一边抛下白日里挤进心灵的琐碎杂务。生活磨砺出的角质层得到修复,一颗心变得轻盈,可飞,天之涯,月之上,浩瀚无际的星空里。美妙而空灵的境界之中,清风为翼,星月相随,这次第怎一个“妙”字了得?
李清照在《摊破浣溪沙》中吟道:枕上诗书闲处好,门前风景雨来佳。易安居士晚年的一首词,作于病后休养中,因个人及国家的遭际,她后期的作品大多沉郁、悲戚,独此首作得平淡闲适。病中得了闲,虽卧枕不起,却可随时枕上翻书、家中观景,由此发现因病闲居的好处。对于闲适的向往,人们从未停止过,唐代诗人李涉有诗云:偷得浮生半日闲。一个“偷”字,足见“闲”之难得,古人在慢节奏的时代,尚且发出如许感叹,何况今天?生病固然由不得自己,词人却有了别样的体验,“枕上诗书闲处好”,一声感慨,跨越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