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休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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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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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2018年4月16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一首桃花

陆小鹿
 

我的春天是在朋友圈里降临的。每到三月,发小阮阮就会在朋友圈里晒她家后花园里的桃花,白色的,粉红的,玫红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看得我羡慕不已。

她家后花园其实是一座街心公园,因为紧挨着住宅楼,每天上下班都可以穿行其间。一到春天,满园的桃花竞相开放,染亮整个三月的心情。阮阮说,就冲我家有这个后花园,谁拿别墅和我换,我也不换。

当然不换。这绚烂的香雪海岂是花钱能买来的?但我小时候却不喜欢桃花,觉得它招摇,未免鄙俗。好像是在步入中年之后,才开始对这种明艳的花朵有了好感,也许是肆意开放的姿态让日渐枯朽的中年感受到久违的活力。

这个春天,朋友给我快递来一份惊喜,是一瓶带着香气的桃花酒。她说闲时小酌一盅,愿与世无争,醉三生三世。收到这份惊喜,刹那想起《三生三世十里桃花》里爱喝“桃花醉”的浅浅。桃花谷里,桃花纷飞,浅浅说:“桃花醉真好喝啊”。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抱着这一壶“真好喝”的桃花酒,我去了闺蜜的工作室。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屋子,打开陶瓷酒罐,斟满花朵造型的酒盅,酒色如花色,粉红色的酒,飘溢出女人柔美的气息。深嗅一鼻子,酒香四溢。轻抿一口,芬香甘甜的口感醉了舌尖。朋友曾告诉我,除了喝,桃花酒还能美颜。倒几滴酒于掌心,抹在脸上的斑点上,会逐渐淡化斑点。我依法用桃花酒抹了一把脸,脸蛋泛起了桃花红,空气里满是香甜的味道。

闺蜜会烘焙,喝了桃花酒来了灵感,说不如改天烘些桃花饼。一只桃花饼,一口桃花酒,我们就搬张桌子摆在桃花树下,坐在阳光里喝酒吃饼赏桃花,岂不美哉?当时以为不过是嘴边的一句玩笑话,没想到才过了一天,她就做出了桃花饼。把桃花瓣镶嵌在饼里,用心型模具雕刻成型,做出一盘心型桃花曲奇。吃一块自制的桃花饼,这是不是很有春天的仪式感?看来生活中从来不缺乏美,只要做个有心人,与细微的美好同行,日子便可以过得如诗一般。

走在春天的桃花林里,我时常会应景地想起一首诗,题目叫《一首桃花》,作者林徽因。最初读这首诗,看到题目颇有些纳闷,作者为什么会用“一首”做量词来形容桃花呢?桃花不是应该用“一朵”形容更为合适吗?细读诗歌之后才恍然、叹息,为林徽因跳跃的文思而折服。她在诗里这么写道:“桃花,那一树的嫣红,像是春说的一句话;朵朵露凝的娇艳,是一些玲珑的字眼,一瓣瓣的光致,又是些柔的匀的吐息。”把桃花形容为一首诗,一篇散文,这样的诗意实在太有创意。佳句天成,妙手得之。

后来,有人把林徽因的《一首桃花》编了曲,变成一首声乐作品。我听过青年歌唱家雷佳演绎过这首咏叹调。说实话,我没想到这首歌唱出来那么华美。雷佳的嗓音如丝绸般光滑,每一个飘荡出来的音符都在空中变成一朵桃花,含着笑,生姿的顾盼。沉浸在香气绕绕的歌声中,捕捉诗人的情感,并与之共鸣,成了每个春天我与桃花间的一场诵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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