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母亲于昨日出差离开了家。于是,家里只剩下我和老爸。而明天是个更特殊的日子,我的外公即将迎来他的71岁生日。
外公外婆那个年代往往都是淳朴而又认真的代名词。他们多数人下过乡、插过秧、种过田、放过牛。似乎那些快乐闪着光的记忆,一直存在于他们的脑海。每当外婆讲起她年轻时的“丰功伟绩”时,总是滔滔不绝,很可爱地带着肢体动作,用塑料普通话拼凑着字句。暗香遗留、心有余香,大概这时候总是满面笑意的。
其实存在于记忆里的外公外婆有点模糊,兴许是因为小时候记忆太短暂,存放的时间不久。但是,心里那种暖暖的感觉还是久久不曾散去。
外公是一名教师,在那个时代乃至现在,都是神圣的职业,教书育人,成才成事。小时候的我会调皮会捣蛋,寡言的外公总会面带慈爱笑容的摸摸我的脑袋,似乎能将那股子野味儿慢慢蹭掉。
上了小学之后的我数学是其差无比,大概是因为天生就没有那方面的天赋。外公的数学很好,学生们都很喜欢他。父母看到在北京上学因为数学而十分吃力的我有些无措,便打电话给外公,让他过来辅导我。
那应该算是我和外公接触得最为亲密的一段时间,每天上学下学都能见到他那张慈爱的脸以及瘦弱的身躯,背骨凸出的地方显得有些吓人,但也不由得给了人一种威严不可侵的感觉。
外公教我数学的时候,很耐心,不似一般教自家孩子的严厉教师,他总是有理有据地将算数过程写出来,一步一步地给我讲解。
犹记得有一次是课外班的课后作业,讲着题的过程中突然发现那道题无法计算下去,他有些诧异地再看了一遍题目,原来题干就有问题了。他极其不满于这种错误,于是他翻到最后一页拨打了那所培训机构的电话。“你们题目错了!不是六只羊!是‘pao’(四声)只羊啊!怎么能犯这种错误呢?小孩子都算不出来!”
电话那边听着外公有些焦急的家乡话,浓浓的湘音带着微怒就那样传进听筒,听见外公这端的声音停下,电话那头便开了口:“您好!‘pao’只羊是什么意思呢?”外公发现对方听不懂他说话,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就是‘pao’只羊啊!怎么会不懂?”
我在一旁安抚着有些颤抖的外公,接过话筒对那边说:“题干应该是十只羊,你们下次出题小心一点,算了很久才发现题干本身有错误。”那边听懂了错误,边道歉边做着保证。外公的情绪渐渐安定下来,又用手摸摸我的头,温柔地笑着。
记忆中有我最喜欢的一幅图:阳光下那位老奶奶与猫在一起的和谐感令人动容,相依相偎相伴相知,怀揣的美好,拥有的幸福,就连向日葵也对着太阳的方向微笑着,坚定地成长着。我想,阳光下那朵笑得最美的花就是我,在外公外婆悉心的呵护下茁壮成长着。
外婆是位可爱的老人,思维活跃又极其的聪敏。母亲总是半开玩笑地说着:“如果当初外婆有机会念书,大概在镇里会成为个出名的人物呢!”
外婆在我眼里确实是聪明的存在,她会自己研究小孩子喜欢的各种零食,买来材料自己悄悄在家里做,做好了等孩子们放学时候,在家楼下摆摊子卖零食。
外婆做生意也实在精明,她进货时候会比较各家价格,然后选择最合适的材料并尽可能把价格降到最低去买。她给我讲了很多小故事,比如她在进货时遇见偷钱的小偷,她机智地让老板寸步不离地将她送到车上;比如她如何利用小孩子的心理,在摆摊的时候搞些抽奖换奖品的小活动;比如她如何自己研究小零件,做出好吃又好看的食物。
其实对于我来说,印象最为深刻的倒是外公外婆的家。小而温馨的地方,拥有着四个房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小空间,小空间里的爱却显得格外的满溢而又充实。那个小小的地方充满了回忆,也充斥着那位我最怀念的人的气息——我的太爷爷。
在我印象里,太爷爷是一位极其谦逊有礼的人。即便是已经上了岁数的他依旧俊朗如初,我想太爷爷年轻时候一定是位大帅哥,因而我们家的女方基因甚是不错。
早已经忘记了见到太爷爷第一面时的场景,但他留给我的是数不尽的温暖记忆。他对任何一个人都未急过眼,我不知道那种淡定从容是如何修炼而成的,因而他一度成为我心中最伟大的人物之一。虽然与他在一起的时间也是少之又少,但每次去外婆家,都会在太爷爷身边蹭上一会儿,很喜欢太爷爷布满皱纹却依旧帅气的面庞上宠溺的微笑,享受着依赖在他身边的幸福感觉。
虽然只是短暂的相处,但太过于美好的感觉一直留存于心间,甚至在他已经离去的这么多个年头之后,仍然在我心底的某个角落缓缓跳动着,一想起来就甜中带着疼,撕扯着也慢慢回味着。
小时候,最喜欢坐在肩头,那是在我眼里最高、最酷、最帅的地方。小人儿没什么实际性的追求,就是喜欢与他人不同。在外公的肩上看着不一样的世界,就像换了一个天堂。
而如今,渐渐步入老年时代的他们,颤颤巍巍地走着,有时还需要搀扶。你在他们的肩头,看到了整个世界。而现在轮到他们,需要你的肩头回味整个世界了……